辭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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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無骨驚弦,素手清顏”。
當這句話開始江湖遍傳之時，高絳婷心裏就有幾分警惕了。
實在不得不說，那位諸萬卷書先生的話本子，裏頭太多這樣的例子了。
聽著是絕代雙驕，實際上相互掏心挖肺互捅心肝子的事情太多了。
這種心情，在聽聞康雪燭遠赴千裏，慕名而來特聽驚弦一曲的時候，達到了頂峰。
門中的姐妹打趣說，康公子不遠萬裏而來，為人又風雅，與姐姐乃是天造地設的一對。
高絳婷回道，“最近先生出新話本子了嗎？”
於是康雪燭經過第一日來七秀坊時的秋天菠菜洗禮之後，翌日再去四下閑游，就發現這些羞澀的秀坊弟子突然一下子清心寡欲了。
問起高絳婷，也許久得不到新消息。
他堅持不懈相詢，半月之後，終於得聽箜篌引一曲。
一時驚為天人。
等他一陣妙極妙極的讚嘆之後，有禮的詢問是否可與佳人一見。
高絳婷有種果然如此的微妙錯覺。
與佳人相會，他緊緊盯著她的雙手，讚譽道：“天下再無如此妙手。”
高絳婷若有所思。
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
先生大作中又道，只有千日做賊的，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。
查到康雪燭所經之地，總有妙齡女子失蹤的消息之後，秀坊眾弟子愈發提高了警惕。
看他待高師姐愈是殷勤，心裏越覺得他不懷好意。
高師姐武藝不佳，而據她們姐妹觀察，這個康雪燭輕功踏雪無痕，想來別的功夫也不差，至少比高姐姐強多了……
終於，在他要相約高姐姐去萬花之時，眾姐妹聚首。
“慎重。”
“黃鼠狼給雞拜年。”
“鴻門宴。”
“不能去。”
“一味避讓也不行，不如以靜制動，探探虛實。”
高絳婷看了看自己的手，“不若一試？”
二人再會，一個照面，康雪燭臉色大變，“你的手受傷了！”
哦？
高絳婷心中有數了，看著食指包紮的紗布，面上嘆道，“日前小七送茶來，不小心燙到了。”
“怎麽這麽不小心！”
他皺著眉，從懷中取出一點藥膏，仔細為她重新上好藥。
“……康公子，你待絳婷真好。”
他看起來變得有些心事重重，聞言勉強笑道，“這是應該的。”
“明日我們便去萬花吧。”
“真的？”
高絳婷點點頭。
兩人一路同行，康雪燭表面上談笑風生，但時不時就會打量一下她的手。
拜先生諸多大作所賜，看到那座雕像時，她的腦子裏已經出現了無數殺人拋屍懷戀前妻的劇情了。
所以他下了迷藥，她不意外。
康雪燭掏出匕首來時，就更不意外了。
原本該倒在桌子上的女子卻睜開了眼，笑問，“康公子，我的手好看嗎？”
萬花谷素手清顏，殘害無數少女以雕刻石像的事，引了江湖上好一陣軒然大波。
這消息傳到長月耳中時，已經是一月之後了。
孫飛亮一通誇自家高師姐是如何機警，他們秀坊弟子配合又是何等默契。
一下子就把那罪魁禍首捉拿到案了。
又道，“沒想到，師姐們所說的萬卷書先生寫的，都是真的啊。”
真的有人能這麽狠毒無情。
須知康雪燭剛去秀坊的時候，多少師姐師妹都羨慕他對高師姐的情深義重啊。
長月：“……倒也沒有那麽真。”
“你也看過嗎？”
長月深吸了口氣，“嗯。藝術源於生活，而高於生活。”
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
陽劍的修覆材料，還差一枚玄晶。
長月站在船頭，望著遠處的海天一線，霸刀山莊的影子漸行漸近。
金色馬尾的小姑娘湊在她身旁，眼中充滿了好奇和期待。“長月姐姐，你說外公會不會認出我來？”
她的語氣中帶著一絲緊張。
“放心吧，阿菲。見到你，柳前輩一定會很高興。”
葉琦菲點了點頭，心中的不安似乎稍稍減輕了一些。她從小在藏劍山莊長大，對於外公的印象只來自於母親柳夕口中的描述，那是個既嚴肅又慈祥的長者。聽聞長月姐姐有事要去霸刀山莊一趟，她可是死纏爛打才跟著一起過來，就是為了見見這位素未謀面的親人。
霸刀山莊倚山，巍峨屹立。
白發的老人目光卻炯炯有神，看到這幾個孩子，露出一絲欣慰和期待。“楊姑娘，琦菲，涵雅。”
長月微微躬身行禮，“柳伯伯，久違了。”
葉琦菲則有些靦腆地躲在長月身後，擡頭看著這位高大威嚴的老人，與長月悄悄咬耳朵道，“是外公嗎？”
柳風骨的目光柔和了許多，他輕輕拍了拍葉琦菲的肩膀，“阿菲，來，讓外公好好看看你。”
小姑娘眼神一亮，才鼓起勇氣，走上前去一拜，“外公好。”
柳風骨的笑容更加溫暖，“好孩子，長得真像你母親。”
“多多見過柳爺爺。”
“乖孩子，都進來吧。”
柳風骨帶著眾人回莊，安排了幾個小姑娘的住處，叫涵雅二個孩子出外面玩了，才帶著長月去了偏廳。
“楊姑娘還是來了。”
“恐怕還是要勞煩柳前輩了。陽劍的修覆還差最後一塊玄晶，長月聽聞貴府可能會有此物。”
“刀輪海廳是我族重地，原本不該令你進入。不過老夫也知道，若非不得已，你不會登門。昔日你助九天清理門戶，又有小夕來信，望我網開一面，多多也說，姑娘有恩於神算希望能全你所願不計代價……我霸刀山莊一向知恩圖報。”
他話鋒一轉，“不過，玄晶一向是有緣者得之。就在我府中刀輪海廳，你若想要，還需自己去拿。”
“我願一試。”
很好，做人不能不打本。打本對長月來說就跟回家一樣。
就算現在她身上掛著等級減半的debuff，但誰讓磨血條這種事，她最擅長了。
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
泰山之頂，蒼穹無垠，雲海翻騰。
柳風骨站在山巔，看著那座鑄劍爐中的火焰漸漸熄滅。
他已預料到，一柄絕世神兵的出世。
風起雲湧，天色驟變。
劍爐崩裂。
潔白如玉的長劍現出身影，在烏雲密布的天空下顯得格外耀眼。
就在劍身完全露出的那一瞬間，一道耀眼的白色光芒從劍身迸發而出，宛如陽光穿透雲層，瞬間照亮了整個泰山之巔。
天地間的華光仿佛有了生命，隨著劍身的移動而舞動，映照出無盡威嚴。劍芒如天陽，所到之處，陰霾盡散，鬼魅無蹤。
這是陽劍，至陽至剛，是通往陽世的一把鑰匙。
“為何要修覆這樣一柄劍？”
這是神劍，卻無殺人之用。
“在我來到這裏時，它們就陪著我了。若我要走，他們也應該如此。”
“作為陽世活人，小友不需要這樣一把鑰匙。而掃蕩鬼魅，似乎又不是小友需要做的事。”
柳家掌管刀兵，長月也不意外柳風骨能夠看出它的作用。
柳風骨看著她，他心知對方雖似年幼，卻極有主見，但凡出手，必有自己的理由，旁人往往很難三言兩語說動，只得再多叮囑一句。
“萬事三思而後行。”
“長月謝過前輩。”
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
三年期至。
“葉潛。”
“楊三。”
他道，“幸不辱命。”
黑色的陰劍現出身影。
長月收了起來。
“謝謝。”
“回家吧。”
“是啊。”他們都應該回家了。
他一路上，談及三年風物。說他又如何進了天山，如何找到的葉凡，又如何遇到的昆侖派，又如何借了他們的鑄劍爐……
興致勃勃。
長月含笑一一回應。
“不過我之後許是有一趟遠行了。”
葉潛一怔，想到了什麽，“奧！對，是你們長歌的弟子歷練吧？再過一個月，你確實已年至十五。”
“那我也可以找你去玩的。反正在莊裏也沒什麽事。”
長月笑而不語。
二人與揚州暫別。
葉潛說他很快就帶阿菲過來找她玩。
別後五年。秋。他再度拜訪長歌。
卻聞楊逸飛說她已遠行，已對門中眾人辭別。
“這是長月給小公子留的信。”
“葉小五敬啟。”
——長月非大唐之人。
小五應有心知。
然吾心愛我大唐之盛。能有緣來此，幸甚。得與君交游，幸甚。
吾可見鬼。負陰陽之眼，能見幽冥之軀。然則魑魅魍魎之物，畢竟非常事，世人心畏。行走江湖，難免風雨。後來筋脈不足，卻勉強以鬼魂之力，行走江湖。吾未便直言，恐擾君心。今當遠離，故以此書釋疑雲，述衷腸。
多年遠離故土，心念不平。天道無常，恍然一夢。我與輕蝶，孰與誰夢？今求歸鄉之路，吾願久矣，吾友勿念。
君如烈陽，於我生輝。多年相助之情，吾銘感五內。
青山貫雪之下，物非珍奇，然亦為吾心之所系，特此獻君，願作離別之禮，亦作前程之祝。
願君自在如風，逍遙如雲，鵬程萬裏,龍游於天際。無論江湖紛雜，願君平安喜樂，如松柏常青，如江河流長。
行至此別，筆墨難盡衷腸。但願人長久，千裏共嬋娟。長月雖身在異域，然心祝君安，風送吾語，月寄吾情。
長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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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無骨驚弦,素手清顏”。
當這句話開始江湖遍傳之時，高絳婷心裏就有幾分警惕了。
實在不得不說，那位諸萬卷書先生的話本子，裏頭太多這樣的例子了。
聽著是絕代雙驕，實際上相互掏心挖肺互捅心肝子的事情太多了。
這種心情，在聽聞康雪燭遠赴千裏，慕名而來特聽驚弦一曲的時候，達到了頂峰。
門中的姐妹打趣說，康公子不遠萬裏而來，為人又風雅，與姐姐乃是天造地設的一對。
高絳婷回道，“最近先生出新話本子了嗎？”
於是康雪燭經過第一日來七秀坊時的秋天菠菜洗禮之後，翌日再去四下閑游，就發現這些羞澀的秀坊弟子突然一下子清心寡欲了。
問起高絳婷，也許久得不到新消息。
他堅持不懈相詢，半月之後，終於得聽箜篌引一曲。
一時驚為天人。
等他一陣妙極妙極的讚嘆之後，有禮的詢問是否可與佳人一見。
高絳婷有種果然如此的微妙錯覺。
與佳人相會，他緊緊盯著她的雙手，讚譽道：“天下再無如此妙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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查到康雪燭所經之地，總有妙齡女子失蹤的消息之後，秀坊眾弟子愈發提高了警惕。
看他待高師姐愈是殷勤，心裏越覺得他不懷好意。
高師姐武藝不佳，而據她們姐妹觀察，這個康雪燭輕功踏雪無痕，想來別的功夫也不差，至少比高姐姐強多了……
終於，在他要相約高姐姐去萬花之時，眾姐妹聚首。
“慎重。”
“黃鼠狼給雞拜年。”
“鴻門宴。”
“不能去。”
“一味避讓也不行，不如以靜制動，探探虛實。”
高絳婷看了看自己的手，“不若一試？”
二人再會，一個照面，康雪燭臉色大變，“你的手受傷了！”
哦？
高絳婷心中有數了，看著食指包紮的紗布，面上嘆道，“日前小七送茶來，不小心燙到了。”
“怎麽這麽不小心！”
他皺著眉，從懷中取出一點藥膏，仔細為她重新上好藥。
“……康公子，你待絳婷真好。”
他看起來變得有些心事重重，聞言勉強笑道，“這是應該的。”
“明日我們便去萬花吧。”
“真的？”
高絳婷點點頭。
兩人一路同行，康雪燭表面上談笑風生，但時不時就會打量一下她的手。
拜先生諸多大作所賜，看到那座雕像時，她的腦子裏已經出現了無數殺人拋屍懷戀前妻的劇情了。
所以他下了迷藥，她不意外。
康雪燭掏出匕首來時，就更不意外了。
原本該倒在桌子上的女子卻睜開了眼，笑問，“康公子，我的手好看嗎？”
萬花谷素手清顏，殘害無數少女以雕刻石像的事，引了江湖上好一陣軒然大波。
這消息傳到長月耳中時，已經是一月之後了。
孫飛亮一通誇自家高師姐是如何機警，他們秀坊弟子配合又是何等默契。
一下子就把那罪魁禍首捉拿到案了。
又道，“沒想到，師姐們所說的萬卷書先生寫的，都是真的啊。”
真的有人能這麽狠毒無情。
須知康雪燭剛去秀坊的時候，多少師姐師妹都羨慕他對高師姐的情深義重啊。
長月：“……倒也沒有那麽真。”
“你也看過嗎？”
長月深吸了口氣，“嗯。藝術源於生活，而高於生活。”
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
陽劍的修覆材料，還差一枚玄晶。
長月站在船頭，望著遠處的海天一線，霸刀山莊的影子漸行漸近。
金色馬尾的小姑娘湊在她身旁，眼中充滿了好奇和期待。“長月姐姐，你說外公會不會認出我來？”
她的語氣中帶著一絲緊張。
“放心吧，阿菲。見到你，柳前輩一定會很高興。”
葉琦菲點了點頭，心中的不安似乎稍稍減輕了一些。她從小在藏劍山莊長大，對於外公的印象只來自於母親柳夕口中的描述，那是個既嚴肅又慈祥的長者。聽聞長月姐姐有事要去霸刀山莊一趟，她可是死纏爛打才跟著一起過來，就是為了見見這位素未謀面的親人。
霸刀山莊倚山，巍峨屹立。
白發的老人目光卻炯炯有神，看到這幾個孩子，露出一絲欣慰和期待。“楊姑娘，琦菲，涵雅。”
長月微微躬身行禮，“柳伯伯，久違了。”
葉琦菲則有些靦腆地躲在長月身後，擡頭看著這位高大威嚴的老人，與長月悄悄咬耳朵道，“是外公嗎？”
柳風骨的目光柔和了許多，他輕輕拍了拍葉琦菲的肩膀，“阿菲，來，讓外公好好看看你。”
小姑娘眼神一亮，才鼓起勇氣，走上前去一拜，“外公好。”
柳風骨的笑容更加溫暖，“好孩子，長得真像你母親。”
“多多見過柳爺爺。”
“乖孩子，都進來吧。”
柳風骨帶著眾人回莊，安排了幾個小姑娘的住處，叫涵雅二個孩子出外面玩了，才帶著長月去了偏廳。
“楊姑娘還是來了。”
“恐怕還是要勞煩柳前輩了。陽劍的修覆還差最後一塊玄晶，長月聽聞貴府可能會有此物。”
“刀輪海廳是我族重地，原本不該令你進入。不過老夫也知道，若非不得已，你不會登門。昔日你助九天清理門戶，又有小夕來信，望我網開一面，多多也說，姑娘有恩於神算希望能全你所願不計代價……我霸刀山莊一向知恩圖報。”
他話鋒一轉，“不過，玄晶一向是有緣者得之。就在我府中刀輪海廳，你若想要，還需自己去拿。”
“我願一試。”
很好，做人不能不打本。打本對長月來說就跟回家一樣。
就算現在她身上掛著等級減半的debuff，但誰讓磨血條這種事，她最擅長了。
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
泰山之頂，蒼穹無垠，雲海翻騰。
柳風骨站在山巔，看著那座鑄劍爐中的火焰漸漸熄滅。
他已預料到，一柄絕世神兵的出世。
風起雲湧，天色驟變。
劍爐崩裂。
潔白如玉的長劍現出身影，在烏雲密布的天空下顯得格外耀眼。
就在劍身完全露出的那一瞬間，一道耀眼的白色光芒從劍身迸發而出，宛如陽光穿透雲層，瞬間照亮了整個泰山之巔。
天地間的華光仿佛有了生命，隨著劍身的移動而舞動，映照出無盡威嚴。劍芒如天陽，所到之處，陰霾盡散，鬼魅無蹤。
這是陽劍，至陽至剛，是通往陽世的一把鑰匙。
“為何要修覆這樣一柄劍？”
這是神劍，卻無殺人之用。
“在我來到這裏時，它們就陪著我了。若我要走，他們也應該如此。”
“作為陽世活人，小友不需要這樣一把鑰匙。而掃蕩鬼魅，似乎又不是小友需要做的事。”
柳家掌管刀兵，長月也不意外柳風骨能夠看出它的作用。
柳風骨看著她，他心知對方雖似年幼，卻極有主見，但凡出手，必有自己的理由，旁人往往很難三言兩語說動，只得再多叮囑一句。
“萬事三思而後行。”
“長月謝過前輩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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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年期至。
“葉潛。”
“楊三。”
他道，“幸不辱命。”
黑色的陰劍現出身影。
長月收了起來。
“謝謝。”
“回家吧。”
“是啊。”他們都應該回家了。
他一路上，談及三年風物。說他又如何進了天山，如何找到的葉凡，又如何遇到的昆侖派，又如何借了他們的鑄劍爐……
興致勃勃。
長月含笑一一回應。
“不過我之後許是有一趟遠行了。”
葉潛一怔，想到了什麽，“奧！對，是你們長歌的弟子歷練吧？再過一個月，你確實已年至十五。”
“那我也可以找你去玩的。反正在莊裏也沒什麽事。”
長月笑而不語。
二人與揚州暫別。
葉潛說他很快就帶阿菲過來找她玩。
別後五年。秋。他再度拜訪長歌。
卻聞楊逸飛說她已遠行，已對門中眾人辭別。
“這是長月給小公子留的信。”
“葉小五敬啟。”
——長月非大唐之人。
小五應有心知。
然吾心愛我大唐之盛。能有緣來此，幸甚。得與君交游，幸甚。
吾可見鬼。負陰陽之眼，能見幽冥之軀。然則魑魅魍魎之物，畢竟非常事，世人心畏。行走江湖，難免風雨。後來筋脈不足，卻勉強以鬼魂之力，行走江湖。吾未便直言，恐擾君心。今當遠離，故以此書釋疑雲，述衷腸。
多年遠離故土，心念不平。天道無常，恍然一夢。我與輕蝶，孰與誰夢？今求歸鄉之路，吾願久矣，吾友勿念。
君如烈陽，於我生輝。多年相助之情，吾銘感五內。
青山貫雪之下，物非珍奇，然亦為吾心之所系，特此獻君，願作離別之禮，亦作前程之祝。
願君自在如風，逍遙如雲，鵬程萬裏,龍游於天際。無論江湖紛雜，願君平安喜樂，如松柏常青，如江河流長。
行至此別，筆墨難盡衷腸。但願人長久，千裏共嬋娟。長月雖身在異域，然心祝君安，風送吾語，月寄吾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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